烟火流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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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鬼】有匪一人(第三回)

不攒着了,写好就先发啦。百日再写别的。说起来觉得蛮多人都不爱看古风文的样子……雷到大家的话先说声抱歉啦。


第三回

上回书说道这李轩被绑在虚空堂上,心一横胸一挺,只咬定了牙,不肯供出方锐的名字。本以为此番在劫难逃,不曾想吴羽策竟并不生气,反倒赞他义气。这一下出乎意料,令李轩又惊又喜,却也不敢抱有太大期待,一时间只是屏住呼吸,眼巴巴地望着吴羽策。

这时便听得吴羽策说道:“他一个文弱书生,这般讲义气,也算难能可贵。咱们便成全了他这一遭罢,也莫要逼迫太狠了。除了方才说的这法子,还有什么办法能检验他话中真伪没有?”

那盖姓少年上前一步,笑道:“启禀大王,这事说来倒也简单。前日李迅李大哥曾经说道,自那富家书生到天武镇,李大哥便盯上了他。如今只要请李大哥过来看一看,不就能知道这位公子到底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了么?”

吴羽策笑道:“很好。堂上这许多人,也就只有小盖想出这么简单的法子。”

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,一时那李迅被唤了来,进门只瞥了李轩一眼,便跺脚道:“哎,错了,错了!怎么抓了这么个穷鬼来?当真晦气!”

杨昊轩不服气道:“昨日不是你亲口说的,以马车为记么?”

李迅道:“我是说了以马车为记,可是也没让你们不先验一验马车里坐的人啊!你们倒是瞧瞧这位爷,衣裳鞋子也不知浆洗过多少回,都看不出本来的色儿了,还零星缀着几个补丁。这浑身上下,像是有一文钱的样子么?喂,这书生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
李轩被他说得面红耳赤,啜嚅着答道:“小生姓李,名轩,字既安,祖籍汉中人氏。”(注)

那李迅还待再问,吴羽策不耐烦地一挥手道:“左右已经是抓错了,再说上千百句也没有用,你们倒是想想看,该拿他怎么办。”

李轩一听,顿觉眼前现出一丝生机,连忙抹了一把脸,涕泪交加地疾呼道:“大王慈悲,还请开了恩放小生回去。这山上所见所闻,小生一个字也不敢与外人言,若有泄漏半分天机,管叫小生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一面说,一面在地下磕得咚咚作响。

李迅笑道:“这般赌咒发誓,做不得数。你可知咱们江湖汉子撞上这般场面,总是要自断两指为誓,方能在人前取信。你是个读书人,咱也不为难你,如今只要你自断一指就行了。”说罢,竟当真把一柄匕首扔在李轩面前。李轩惊得面如土色,捧起匕首,满头大汗地颤声说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,将匕首抽出刀鞘。

李迅笑道:“你看,让你当真立誓,你又不敢。既如此,就休怪我们不放你了。”一面说,一面回头向吴羽策道:“大王,咱们寨中一直缺个管账的,致使花钱如流水,做完一单生意没几天,就又非得开张不可,是该治理一番了。依我看,这穷酸书生,正是上天赐给咱们的账房先生哪!”

李轩一听,吓得面如金纸,若给这帮土匪做账,那可就是入了匪窝,从此与他们同罪,再也不是良民了。当即跪伏在地,苦苦哀求。

吴羽策皱眉道:“你也休要逗弄他了。”

盖才捷道:“大王,依小弟看,李大哥倒也不是逗弄他。这位公子包袱中有些书籍笔记,想是赶考用的,小弟先前搜检时已看过了。小弟不才,也算识得几个字,会作几篇应试文章。在此斗胆说一句,这位李公子做出的八股,能中乡试,已是奇迹,要中会试,那是想也休想。与其费那银子上京赶考,白花一番力气,不如在咱们寨中当个账房先生,咱们好吃好喝款待,绝不会亏了他的,这也是为了李公子好哇!”

吴羽策沉吟道:“很有道理,那就这么办罢。”

众人欢声叫好,唯独李轩又惊又怒,几乎昏倒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怎能如此逼良为娼?”

众人一听,都哄堂大笑,当即便有人叫道:“这你可放心罢。把你做了娼,你就愿意,也没人来买哩。”旁边又有人道:“你说话可注意着些,得罪了咱们将来的账房先生,人家下月不给你派钱,瞧你喝西北风去。”众人一通说笑混闹,李轩是读书人,如何受得了这些污言秽语,心中悲愤交加,当真晕了过去。

 

李轩再度醒转时,却是睡在一静室之中,外面夜已深了。他躺在床上回思这一日黄昏以来的经历,只觉得如噩梦一般,惟愿现在所处的这房间依旧是普救寺的厢房才好。然而环视这间卧房,四壁多以刀剑为饰,哪有一丝一毫像清净和平的寺庙禅房?李轩心绪起伏,再也难以入睡,索性下了床,站在窗前向外眺望。

这不望不打紧,一望便望见了那宛如修罗一般的吴羽策。李轩吓了一跳,连忙缩回头贴在墙上,一面却又忍不住偷偷探看。但见那吴羽策一身黑色劲装,竟是夜行的打扮,在月色映照之下行色匆匆地去了。

李轩心道他是一寨之主,为甚么在这虚空寨中,还要这般隐秘行事,隐藏自己行踪?若说是虚空趁夜要有什么行动,寨中一片静悄悄的,却又不像。他好奇心一起,再也难以抑制,又心想这帮匪盗亲口承了自己是他们账房先生,便算被发现,也不能将自己如何。便壮着胆子出了房,蹑手蹑脚地跟在吴羽策背后。

吴羽策一路疾行,转眼便到了寨子门口,竟是一副要出寨下山的模样,李轩心中正自纳闷,吴羽策忽地转过身来,低声喝道:“出来!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跟在爷爷背后,这条性命不想要了么?”

李轩一惊,立即跪伏在地,高呼“大王饶命”。吴羽策恼道:“呆子,这样大喊大叫,想把全寨人都引来不成?”

李轩听了,心中大为惊奇:原来他害怕惊醒其他人。便在这刹那之间,他心念如电,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,仓促间也再来不及细想,张口便道:“大王要小人闭嘴,小人自然不敢多言,只是……只是大王要下山,须得带上小人才成。”

吴羽策脸色一沉,道:“你说甚么?”李轩索性明白说道:“大王此番若不带小人下山,小人便在此喊将起来,好让寨中的众位……众位爷们,都来瞻仰大王的英姿。”

但听唰的一声,吴羽策腰间长剑出鞘,寒光一闪,宝剑便已架在了李轩颈上。吴羽策冷笑道:“你倒是喊来试试看。管教到你人头落地,也半个字都喊不出,你信也不信?”

李轩脖子一挺,道:“我是读书人,向来只知怎么做良民,不知怎么做土匪。你们硬要逼我违犯国法,不准我上京赶考,那也叫做无可奈何。我在这里活着也没什么趣味,不如此刻大王将我一剑杀了,也好死得痛快些。”

他这么将脖颈向前一送,颈上立时被划出一道血痕。吴羽策手中宝剑削铁如泥,只要再送半分,便能叫他头颈筋肉分离,当真凶险得很。李轩却一改先前畏畏缩缩的面目,脸上半分惧色也无,只一心等着吴羽策决断。

吴羽策沉默了半晌,终于收剑入鞘,转过身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

李轩大喜过望,道:“当……当真?多谢大王恩典!”一面说,连忙挣扎着要起身,才爬起一半,却又双膝一软,歪了下去。

他双腿不住打颤,显然是方才害怕得紧了,只不过强撑着不肯显出来,如今精神一放松,立即原形毕露。吴羽策见了,不由心中好笑,嗤道:“我还道你长了些本事,原来仍旧是只软脚虾。早知如此,不如捅你一刀解气。”

李轩惊道:“大……大王方才亲口应过的,可……可不能不作数。”

吴羽策哼了一声,道:“江湖男儿出口成山,说一是一说二是二。你倒问问他们,我几时说话不算数过?答应了带你下山,就定会带你下山。只是下山后如何,那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
李轩听了这话,被吓得身子又是一缩,再度软回了地上。吴羽策摇头道:“你们读书人就是胆小,这般开不起玩笑。”

 

两人自此结伴下山。山路上多坑洼荆棘,即便在白日,也不好行走,何况是夜里?虽有月光映照,但山中古木参天,光明微弱至极。更何况吴羽策出门时连一盏灯笼也没打,此时走着山路,他竟像是脚底生了眼睛一般,如履平地,走得又快又稳。李轩不敢多问,只好拼了命跟在后面,一路磕磕绊绊,那也不用提了。若不是吴羽策眼疾手快,总在他行将摔倒的时候扶他一把,必定早已磕得鼻青脸肿。饶是如此,衣衫仍被路边灌木荆棘划得破破烂烂。

到得山下,李轩双脚又痠又痛,见前方终于出现平地,顿时如蒙大赦一般,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口喘气。

不单是他,吴羽策亦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这一路照拂李轩,轻功施展不开,速度也不得不放得极慢,可把他给憋坏了。眼见李轩气喘吁吁,一副再也走不动路的模样,他脸上微现不耐之色。低头略一沉思,一推李轩道:“你去给我办件事。”

李轩连忙撑起身,恭恭敬敬地道:“是。不知大王有何吩咐?”

吴羽策道:“从这里向前,有一户农家,你去敲他的门,轻三下重三下。他问:深更半夜的,有什么事啊?你就说:老哥,相烦借个火。他问:要借什么火?你便说:萤火。他又问:不知老弟借了这个火,要去点什么灯?你便答:鬼灯。暗号对上了,他便会给你开门,问你有何吩咐。你就让他准备两匹马来。我在这里等你,你牵了马,再过来找我。”

李轩知道这一套乃是江湖切口,不敢怠慢,当即牢牢铭记在心。朝前走了数百步,果然路旁有个农户。李轩上前叩门,将吴羽策教他的那一套说了。那农户二话不说,立刻转进后院。不多时,便牵了两匹骏马出来,把缰绳交到李轩手里,打量了他两眼,笑道:“兄弟,看你可有些眼生。”李轩心中打鼓,低了头道:“我……我是新来的。”那人笑道:“我猜也是。头回做这门生意,都不免心惊胆战的,干过两单就习惯了,不打紧。”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两下,语声十分和蔼,又叹气道:“我在这里负责接引传信,也有好几个月了,向来不敢擅离职守,大王最近又不下山。唉,好久没见到大王的金面了。大王……他……他老人家近来好么?”

李轩这才恍然大悟,想来那吴羽策是怕被这手下认出,这才驱使自己前来。看来他这番下山,当真将虚空寨中其余人等瞒得严严实实,只不知究竟要去做什么机密的事。他一面胡思乱想,一面答道:“大王最近康健得很啊。”说着抱起双拳,仿着那帮江湖汉子的样式,向逢山山顶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。

那人见了,甚是欢喜,笑道:“兄弟,你人很好,又这般知礼,将来必得大王器重,盼以后能与你多亲近。”

两人又寒暄了几句,李轩与那人作别,牵着马回到吴羽策身旁。他本来脚就不快,又牵了两匹马,走得更加慢了,吴羽策在原地等得十分不耐,道:“有等你的这功夫,我用轻功都到了县城啦。”

李轩战战兢兢地问道:“敢……敢问大王,既如此,又何必要这马匹呢?”

吴羽策瞥了他一眼,道:“那还用问?你脚程这样慢,龟爬也比你要快上十倍,等你走到县城,不知都到猴年马月了。在这里磨磨蹭蹭的,等天一亮,定然又要被李迅他们抓了去,那我不是白带你下山了么?”

李轩心中一凛,方知他要借马,竟不是为了自个儿赶路,而是为了照顾自己。他身上穷苦寒酸,自从家中出发,在到这天武县以前,路上不知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委屈,万万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,一个土匪头子竟能这般为自己着想。他心中感动,忍不住便哽咽起来,道:“大……大王的恩德,小人来世做牛做马……”

吴羽策皱眉道:“男子汉大丈夫,这般婆婆妈妈的干什么?休得啰唆了,赶紧上路。”说着足下一点,身子腾空跃起,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匹马背上,回过头抬了抬下巴,示意李轩也有样学样,立刻上马。

却见李轩在地下迟迟疑疑地说道:“启……启禀大王,小人……小人那个……那个不大会骑马。”

吴羽策惊诧万分,道:“开甚么玩笑。虽然你是书生,可是赶路交通,哪有不用到马的?你既不会骑马,是如何从家中到这里来?”

李轩涨红了脸,嗫嚅着说道:“我……我没钱,骑不起马,只骑过毛驴。”

吴羽策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然而想到世上竟有这般穷苦的人家,而且穷苦的老百姓千千万万,何止李轩一个,又再气不起来,也笑不出声了。叹了口气,道:“那么我骑马带你好了,你爬到马背上来坐在我后面,这个总会吧?”

李轩应了一声,爬上马鞍在吴羽策身后坐下,一双手又不知放在哪里是好,若规规矩矩地并在身侧,又怕身子不稳,想握住什么东西呢,马鞍上又清洁溜溜的没处可握,要去碰吴羽策的身子,更加不敢。

这般前也不是后也不是,只觉得两只手臂别扭至极。忽听吴羽策说道:“你抱住我腰啊,又在后面磨蹭什么?”

李轩诚惶诚恐地答道:“是……是!”这才伸出手臂,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吴羽策的腰。吴羽策道:“你抱紧些,倘若摔下去,不是顽的。”李轩答应着将双臂又收拢了些,吴羽策这才策马扬鞭,带着李轩一路疾驰而去。

 

天大亮时,马匹行至一座县城,城门处牌匾上书“白河”二字。李轩微讶道:“怎么,不是天武县?”吴羽策笑道:“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往天武县的方向啊,你晕头转向,连东南西北也不认识了么?”李轩挠了挠头,讪笑道:“我……我当真糊涂了。承蒙大王带小人一程。”他记起依据地图所示,这白河县正是从天武县往京师去的必经之路,这样一来,便离京城又近了一步,自然心中喜悦万分。

吴羽策道:“这儿可不是山上,不能再这样叫我。”李轩一凛,道:“是,是!那么……那么我便叫你‘吴兄’,这样可好?”

吴羽策不置可否,道:“也好。”说罢,从马背上一跃而下,又反手将李轩也扶了下来,道:“跑了大半夜,饿死人了,先吃些早点去。”

李轩先前一直担惊受怕,浑然不觉。听他这么一说,才想起自己昨日自从午后便不曾进饮食,当真是饥肠辘辘,肚中不由得咕咕乱响起来。当即跟在吴羽策身后,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,吴羽策率先在窗边坐下,李轩却不敢缺了礼数,先向他行了一揖,这才敢坐。

吴羽策笑道:“你这人可真够胆小的。”李轩赔笑道:“小生胆子原本不大。”

吴羽策微微皱起眉头,道:“可是昨夜我把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,你眼中英气分明,全然不惧,我当时瞧得清楚,心想:这人原来也是条好汉。这才答应带你下山。你当时那般情态,若说是装的,决不能那样像。那么你那会儿到底为甚么胆子忽地大了起来?”

李轩笑道:“说来惭愧。我想大……吴兄你在那众位兄弟下山之前,尚且嘱咐他们要给素不相识的书生留些路费,不可误了人家前程,则你绝非滥杀无辜之人,此其一。先前那位李迅兄弟要留我在山上时,你本也不置可否,都是那位姓盖的小兄弟说道在山上讨生活于我自身也有好处,你才答应,可见你对我留不留在山上,原是无可无不可,我若坚决表明不肯,你恐怕也不会十分心硬,此其二。因着这两个缘故,当时才敢赌上一赌,豁出去什么也不顾了。”

吴羽策听罢,嗤的一声笑道:“你们读书人偏有这许多算计,花花肠子弯弯绕绕,也不嫌烦。”

李轩本来怕他生气,偷觑他面容,却见他脸色甚愉,这才放下心来,大胆说道:“那么……那么不知吴兄此番要去往何处,可否告知一二?”

吴羽策道:“那也没甚么。八年之前,我和一位朋友有约,今年清明,要在京城相会,这次下山,便是要赶去赴约罢了。”

李轩好奇道:“既如此,为何要瞒着其余众位兄弟?”

吴羽策撇嘴道:“每次我说要出远门,他们总是苦苦哀求,说道山中不可一日无大王,要我必定不可远走,烦也烦死了。再者,他们本事不足,又鲁莽轻浮,若我不在,他们当真成不了气候,我着实也悬心,每每便不忍去。好在前两日来了个稳妥人,寨中事务,一应可以托付给他了。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 


(未完待续)


注:

古人的草字和名字意义一般是有关联的,所以我也根据李轩的名字给他臆想了一个字。典出自《诗·小雅·六月》:“戎车既安,如轾如轩。”意思是说兵车行驶平稳周正,气势凛然。这首诗本身也是赞颂周宣王时的重臣文韬武略的诗歌,寓意十分稳重美好。因此就拿来给轩哥作字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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