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流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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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策周】逆流(三)

(三)

 

少室山距京城一千六百余里,若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,只需区区数日即可到达。吴羽策却是不急,一路悠然而行,边在茶馆驿站等处探听消息。他从前的生活向与江湖无涉,自十六岁上从军,军中事务繁杂,哪有闲暇打听什么江湖消息?关于武林的传闻逸事,倒大多是住在虚空时从李迅口中得知,确实不比朝堂上的同僚们多多少。从虚空回归之后,更是失了这唯一的消息来源,故江湖新近情势如何,又闹出了甚么恩怨情仇,他可就真不晓得了。

这日,吴羽策已行至开封一带,距目的地不过半天脚程。他见天色已晚,便在城中找了家客栈,先行安顿休整完毕,再下楼随意要了些酒菜。谁料没坐多久,刚吃得半碗饭,忽地看见旁边走过一人,看似随意地擦过邻桌摆在桌上的包裹,而包裹中的钱袋就在电光火石间滑进了那人的袖口。

那人窃得钱袋,并无半分慌张或是欣喜,只是若无其事地拢拢袖子,神色如常地慢吞吞踱出客栈,晃悠悠走远了。吴羽策将一切看在眼里,也没声张,待得那人背影即将消失在街口的一瞬,他拿起手边的鬼刻刀走出客栈,不动声色地在对方身后几十步处远远跟着。

走不出多远,吴羽策便觉察出那人的不寻常之处。只见他身手颇为灵活轻捷,步履如飞,又专拣弯折多的道路走,要不被甩脱居然很是勉强。吴羽策当下也不多想,眼见得已到行人稀落处,便直接提起一口气来追了上去。那人许是对自己轻身功夫自信颇高,绝没想到能有人跟来,当即回头看了一眼,面露诧异之色,便是这么一望,脚下略一停顿,已被吴羽策追至面前。

吴羽策施展小擒拿手功夫,右手成爪搭向他手腕,这一抓去势如风,转瞬间已抓上他肌肤,只需再一扣一锁,管教他手腕动弹不得,谁知就在这时,吴羽策却觉指上一滑,那人手上仿佛涂了油一般,竟就这么从他五指间泥鳅也似地溜了出去。吴羽策一愣,便见那人嘴角一挑,冲他笑道:“这位兄台有话好说,这么着急上火干吗?俗话说和气生财,见面就是朋友,不如同去前面酒铺喝两杯好好谈谈……”笑容甚是轻佻。吴羽策一语不发,也不待他说完,便双手一错,左手虚探,右手又是势如疾风般一抓,直拿他肩上缺盆穴,正当指尖触到他左肩之上,再那么一按便能拿住他穴道之时,那人肩膀忽地一耸,竟又在这般千钧一发之时从吴羽策手下滑脱了,随即便哇哇大叫道:“喂喂喂,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?伸手不打笑脸人,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,你干吗这么动手动脚的?哎哟,你还打!各位父老乡亲快来评评理哪,有恶霸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啦!哎哟!哎哟!”他每叫一声,便是吴羽策手上出一变招之时。吴羽策出手成风,招招急拿他穴位,势头甚是凌厉狠辣,那人左躲右闪,端的狼狈至极,姿势难看无比,却每每都能堪堪躲开,且一面躲一面大呼小叫,中气十足。吴羽策心知他意在扰得自己心浮气躁,趁自己手下一出破绽之时,便可趁机逃走,因此愈发心沉气定,任他如何叫嚷,只当听不见一般。只是这人恁地无耻,此地虽然行人稀少,可是倘若真给他喊来了人,可就更容易给他趁乱逃脱了。思至此处,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已使过一半,却连他半点穴道也没碰着,吴羽策啧的一声,手上招式忽变,出掌成刀,向那人攻去,他虽然手上无刀,然而内力充盈凌厉,掌缘带起的风便如刀风一般锐利逼人,横削竖劈,招招都是上乘刀法的意蕴。那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招数,一时间被攻得措手不及,右手衣袖上给吴羽策掌风劈到,划出老大一道口子,登时叫喊得更厉害了。吴羽策充耳不闻,踏上前一步,左手掌劈他脖颈,右手成爪凝在他左臂右方,算准他非躲这一掌不可,而只要侧身向右躲闪,便能抓他左臂上穴位。谁想那人一低头一弯腰,更加顺势扭着身子往地上这么一趴,居然连滚带爬地从吴羽策左手臂弯底下钻了过去。吴羽策连忙转身追上,那人弯着腰作抱腹状,喊道:“哎哟,哎哟,肚子好痛,不好不好,要蹲茅厕!咱们歇一停再打!痛死我啦,哎哟,哎哟!”吴羽策哪肯理他,追至他身后厉声道:“起来罢!”说着右手五指伸出,疾抓他背心,便在此时,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下方青光一闪,吴羽策不及多想,左手伸至腰间拔出鬼刻,宝刀出鞘,半式“满月斩”使出,在身前划了个小半圆护住自己双腿,说时迟那时快,便听当啷一声,一截断刃飞了出来,落在三尺开外青石板地上。原来那人先前装作肚痛耍赖,却是趁机取出了靴筒中暗藏的匕首,他故意将背心要害亮给吴羽策,便是要趁着他注意力都集中在擒拿自己背心穴道之时,在底下出其不意刺他小腿。若非吴羽策见机得快,又有宝刀锋利无匹,此刻已给他得手了。吴羽策右手拂中他背上风门穴,左手还刀入鞘,双手一并,将他两臂牢牢剪在背后,喝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只见石板路上那匕首断刃青光隐隐,显见得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器,不禁心中庆幸。想到以鬼刻之利,连这般宝刃也是削之即断,不由得又对虚空真人和爱刀生出一股敬爱感谢之情。那人亦是呆呆地向那断刃处望了半天,哭丧着脸道:“你赔我的宝刀!”

吴羽策冷哼一声,手上加重几分力道。那人被牢牢擒住手腕动弹不得,眼见已使不出什么花招,居然一改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讨饶起来:“好汉饶命,误会,误会。”吴羽策道:“我亲眼见你偷了他人钱袋,又如何误会了你?”手上力道半分不减。那人吃痛,疼得龇牙咧嘴,终于不再油嘴滑舌,一口气说道:“我并非无缘无故要拿他荷包,实在是他向我借钱,到了还债期限却又百般推脱,至今仍未归还,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语毕示意吴羽策从袖口处掏出字据,证明自己所言非虚。吴羽策将字据细细过目,原来被他拿住的那人名叫方锐,字据上言明某某于某年月日欠银数两,落款处画押落款一应俱全。他略一思索,道:“一面之词,我无法就这样轻信了你。”方锐急:“你要怎样才肯信?”吴羽策道:“跟我回客栈,若失主还在,两相对峙,自是可以水落石出。”

两人回到客栈,失主已发现丢了钱袋,正在四处找寻,急得满头大汗。吴羽策站在店门口朗声道:“偷儿在此,是哪个丢了荷包?”失主闻言,喜形于色,正欲上来认领,看见吴羽策身边还站着一人,顿时神情大变。见此情形,吴羽策心里明白了几分。他径直走上前去,拿出字据展在桌上给那失主看,问这可是他亲自押的。见那人还有抵赖之意,吴羽策便道:“这人偷你荷包,自是不对。然而倘若这字据是真,便是你错在先,岂容你混赖过去的。”说着高声道:“店家,朱砂相借一盒!”其时饭馆客店柜上要记账,朱砂自是必备之物。那店伙见堂上闹了起来,其中吴羽策威风凛凛,先前出手又大方,自不敢怠慢,立刻将柜上朱砂呈了一碟上来。

吴羽策道:“是真是假,你如今再按个指印出来,与这字据上的一比对,自然知道。”说着便要去拿那人手臂。那人吓得浑身直哆嗦,终于哭道:“是小的亲自押的,是小的赖账的不是。还请侠士开开慈悲,千万饶小的一命。”一面说,一面拼命磕头。吴羽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道:“起来,还能因这个杀你不成?如今你欠他多少,一一还了。至于利钱,就当是罚他偷你的,不还也罢。如此你们可以两清。”那人忙道:“我欠他纹银六百两,是这字据上写明了的,刚巧这荷包里有六百两银票,这荷包我便不要了,里头还有些碎银,就当是请两位爷喝酒的,不成敬意。”吴羽策打开荷包看了,里头果有六百两银票一张,便递与方锐令他收了,那碎银并荷包却又掷还在桌上,道:“这便算是结了,便宜却不占你的。”那人捡了荷包,千恩万谢走了。

那客栈堂上其他客人见此,都齐声称赞吴羽策处决公正果断,唯独方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,撇嘴道:“欠债的拖了几月的帐,连利息也不用还,追债的反被一顿痛打,还赔上匕首衣服,还有公理王法么!这年头,债主活得可要苦多啦,须知欠债的才是大爷!”一面说,一面故意将那破了道大口子的衣袖拍得窸窣作响,在吴羽策跟前晃来晃去。吴羽策心中哭笑不得,板了脸说道:“是你偷窃在先,这些苦处都是自找,休要扯上这许多歪理。”虽如此说,心下想到方锐毕竟被自己折了一柄匕首,价值想必不菲,到底有些过意不去,加之他见方锐武功不俗,又善谈吐,也是名能人异士,着实生了结纳之意,便道:“我做一顿东,这笔账便这么勾了,如何?”方锐一听,立时笑容满面,道:“就是这样,一言为定!正巧小爷肚子饿了。”说着便唤店伙过来重整杯盘,两人对面坐下,店伙奉上杯碟碗筷,笑道:“二位爷用点啥?”方锐大摇大摆道:“这开封府既是交通要塞,汇聚天下珍味美食,咱们点菜就非有些讲究不可。如今便要四菜一汤,对着东西南北中五味,这东边一味是水晶鸭舌,西边一味是芫爆松茸,南边一味麒麟鲈鱼,北边一味爆獐腿,中央么,就给咱们拣一尾活蹦乱跳的上好荷包鲫鱼,炖来一盆芙蓉鲫鱼汤尝尝吧。”那店伙听得直咋舌,道:“这位爷倒是内行人,点的东西可不便宜哪,单是那水晶鸭舌,一盘就得宰二三十只鸭子来配他。”方锐指着吴羽策笑道:“左右是记在这位大爷账上,怕他怎的。”店伙偷眼望向吴羽策,见他微一颔首,方觉放心,加倍殷勤问道:“还要点别的什么?”方锐道:“再来四样时鲜果子,四碟小菜,四样点心,差不多也就够了。”店伙忙答应着,喊给厨下吩咐选配最上等的来,又问道:“二位爷用点什么酒?”方锐道:“便要咱们这开封府里最有名的杜康酒。”店伙笑逐颜开道:“这您可来对地方了,小店藏有三十年陈的杜康酒,全开封府仅此一号,别无分家。”方锐道:“嗯,听着也还可以,就先打两角来吧,爷们凑合着喝喝!”店伙答应着去了。

一时果物菜肴逐件送上桌来,吴羽策每样一尝,果然美味,他先前已吃过了半顿,此时还不饿,每件不过略动几筷,倒是那酒清冽芳香,入口滋味醇厚,他喝得多些。方锐却是放开了大塞大嚼,一面眉飞色舞地天南海北说些见闻,大多是讲他自己凭着武功如何如何高强,计谋如何如何深刻,消息如何如何灵通,立下过什么什么样的丰功伟绩。吴羽策自然不会当真,然而他言谈间说到一些江湖事宜,显得分外熟稔,加之他又着实说得有趣,吴羽策倒也听得津津有味,脸上不由得有些喜笑之意,方锐见了笑道:“这就对了,笑起来才好看。先时那么样凶霸霸的,实在浪费了这一副好相貌。”吴羽策脸色一沉,正要说话,方锐却抢先举杯道:“说了这半天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,失敬,失敬!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,可能见教么?”吴羽策道:“你方才既自诩这天下消息没有你不灵通的,这时倒是猜猜看。”方锐一笑,正欲说话,忽听丝竹悠悠,金鼓阵阵,原来这客栈大堂深处设了个戏台,此时正请了一个班子来在那里登台开演,唱的是一出《桑园会》。吴羽策正看戏台上排场,忽地听见方锐说道:“吴将军,我现今和你打个赌可好?”吴羽策不知怎的有些出神,顺口接道:“甚么赌?”说完才惊觉不对,抬头一看,方锐笑容满脸,有如春风拂面,无奈问道:“你如何猜出的?”方锐道:“方才咱们坐下吃饭,你将你那褡裢往桌上一放,我便听得里头有一件分量不轻的硬物,我听声辨形,算出那该当是一方印章。须知随身带着这么大一方印章到处跑的人可不寻常,要么是当官的,要么是行商的,要么就是读书的。你呢,显然全不像后两者,所以我便据此推断你定是个当官的。你功夫既强,年纪又轻,应是个新上任不久的武官。听闻两月前京中刚有大将军走马上任,这新任大将军姓吴,年轻有为,因他持着一柄稀世宝刀,圣上便以刀为号,封他为鬼刻大将军。而你身上就带着这么一柄削金断铁的宝刀,连我那匕首都削之如泥,这世上的事也当真巧的很啦。”说罢,脸上神色得意非凡。吴羽策真心实意赞道:“厉害。”方锐笑道:“咱们刚才赌我猜不猜得着你姓名,如今既是我赢了,你该告诉我你这番要上哪去。”吴羽策道:“这赌是你自说自话,我可没应你。”方锐道:“那么咱们互通过姓名,总算是朋友了。既是朋友,我问你这么一问不算过分吧。”吴羽策噗嗤一笑,心想这人真可算得上是死缠烂打百折不挠,好在自己去向也并非什么秘密,讲便讲了,便道:“我往少室山去。”方锐一拍大腿道:“怎的恁般巧!我也是正朝少室山上少林寺去,既是这样,不如咱们结伴同行。”吴羽策道:“你跟着我,是想从我身上探听什么消息呢,还是想卖我什么消息?”方锐脸上虽惊讶,却并无慌张之色,反倒拍手笑道:“原来也被你猜着了,不错,我就喜欢和聪明人结交。”原来吴羽策在虚空之时,曾听李迅提及江湖上有一种人做的生意十分特殊,专靠收集贩卖消息得利,因见方锐于朝廷武林两道消息都了如指掌,便疑心到这上面,果然不假。

方锐接着笑嘻嘻的道:“将军既是聪明人,就该想到与我同行是有百利而无一害。你此番既要与武林帮派打交道,保不齐就需要些消息门路,但有所需时,我便在旁听候差遣,还能给你打些折扣,这不是方便实惠的很么?咱们实话实说,就是你不答应,你这么个有钱主顾,我也算定了要在后头偷偷跟着的。左右都是如此,倒不如干脆一道走,还能相互有个照顾。你放心,一路上我吃住绝不来蹭你的。”吴羽策颇有些啼笑皆非,但细思处,便觉方锐说的着实在理,自己这趟差使,最苦恼的就是于江湖中事知之甚少,也没个打探的地方。因此当即爽快允了方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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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鸡大大不停地吐槽这章怎么看都是方吴……下一更小周出场!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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