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流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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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职狂热中。轮回粉,周泽楷本命,基本没有什么太固定的cp,萌的很多,有梗有空就会写。叶攻党。
最喜欢的大致有这些:邱叶|黄喻|江周|叶黄|叶喻|叶周|喻周喻|周翔周|周黄周|策周策|双叶|双花|双鬼
蝴蝶蓝小说四部全吃。独闯风流。星照颖夜本命。近战顾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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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策周】逆流(一)

※跟 @书记官的羊皮卷轴 合写的古风武侠。

※和小夜在拙政园对着四面荷风编出的故事,策周的新大门开得停不住……都是园林风景太美丽的错!!

※现在每天鬼哭狼嚎苏策哥,我要把过去一年半缺掉的苏份全都补上。

※当然,最可爱的还是小周!(喂)

以上。


(一)

茫茫大漠,万里荒颓。如血残阳之下,却有一个浑身披挂的青年在无边无尽的沙海中独自行走。他步履蹒跚,双目半闭,似已失去神志,随时都可能倒下,身上的战甲也多处破损,由于染满干涸的血迹已看不出本来颜色。

这青年名唤吴羽策,乃是凉州镇边军中一名把总。他为人持重,武艺精强又作战骁勇,很得提调器重,故而四日前在双岗一役中,他被委派统领一支精锐小队担当重任,突袭敌军粮草。作战虽然大获成功,却不料在回营途中忽遭狙击,敌军人数甚众,吴羽策等虽拼命冲杀,终究不敌,眼见部属一一负伤,吴羽策当机立断,以声东击西之计令部属撤退,他却单枪匹马引开敌军,仗着一身武艺游走厮杀数个时辰,终于摆脱追兵,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。这三日来,他虽无时无刻不在拼命寻找回军营的道路,黄沙之中却毫无踪迹可循,终究不过是如苍蝇般团团乱转而已。他本就受伤失血,又水米未进,早已嘴唇干裂,饥饿难忍。为解饥渴,他连自己伤口崩裂流出的血都毫不犹豫地喝了,一滴也不肯浪费,全凭一股精神勉力支撑,然而到现在,终究山穷水尽,难以支持。这一次跌倒之后,他拢了拢手指,却再也未能爬起,终于闭上了眼,放任自己坠入黑暗之中。


吴羽策悠悠醒转之时,唇瓣上一片清凉柔软,似是有人将沾了水的布来润湿自己嘴唇,他精神略微一振,连忙张开嘴来把布上水滴吸了,只觉至甘至美,如饮仙泉。跟着便听身侧一人喜道:“他醒啦!快去告诉师父。”另一人忙道:“我去!你们好生照看着。”两人说的都是一口中原官话。

吴羽策头痛欲裂,勉强抬起重逾千斤的眼皮,只看见眼前几个人影晃来晃去,自己似是躺在一张软榻之上,周遭装潢摆设颇为典雅精细,与寻常中原人家别无二致。若非浑身伤痛,真要怀疑先前迷失在大漠中的三日才是一场噩梦。他呻吟一声,正想强撑起身子来看个究竟,站在床前的一人却连忙过来阻住了他,道:“万万不可。好容易伤口都止住了血,莫要乱动,当心一会儿又开裂了。”说罢便在榻边坐下,为他把了一会儿脉后,点头微笑道:“不碍事了。想是他身子壮实,底子好,伤成这样居然还醒得这样快。”另一人道:“大师哥救他回来的时候,他身上不是还穿着盔甲么?定是在这附近作战的军爷。”又有一人接口道:“不错,既是军爷,必定会武,习武之人身子总是差不了的,你看咱们师父,年岁这样高了,身子骨还是这般壮健。”那替吴羽策把脉的医师笑道:“这世上有几人能跟师父相提并论?不过据我看来,这位公子根骨奇佳,练起武来想必也是得天独厚,天赋极好的,只不知他在军中阶位如何。”另一人笑道:“唐先生怎的也变得这般爱打探,定是李迅教的。这位军爷还年轻得很,便算这时无官无职,他此番大难不死,一定前途无量啊。”

几人议论纷纷,吴羽策听在耳中,只觉一片嗡嗡作响,激得头脑更加昏沉。正闭上眼睛想要勉力调息一番,却忽听一人在门外训道:“这么七嘴八舌的,声音也不知道放低些,非要搅扰得客人休息不成才甘心吗?”语调虽然温和,声音中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度,也无怪那几人顿时都噤了声,只一个尚自小声说道:“师父和大师哥来啦。”

吴羽策心中好奇,重又睁开眼打量,只见除方才议论的那三人外,房中又进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,丰神宽和,长须冉冉,竟好似是一副仙人模样。又有一青年侍立在那老者身侧,相貌端方,神情沉稳,想必就是那三人口中称的大师兄了。那青年拱手向吴羽策笑道:“师弟们顽皮吵闹,叫贵客看了笑话。”吴羽策连忙答礼。那青年又问他身上觉得怎样,名姓怎生称呼等语,吴羽策一一答了,便要起身行礼道谢,忙被众人阻住。那老者见他精神还算健旺,很是喜欢,捋着长须笑道:“阿轩发现你的时候,你伤势沉疴,失血甚多,外加挨了几日渴饿,情形着实凶险。好在你底子不错,躺了这几日,已无大碍,再好生将养两天,定能下床行走了。”又一指方才话最多的那人,笑道:“诸般事情,且不忙问。等你伤再好些,不用你开口,这迅哥儿必定将什么话都拉着你告诉了。到那时,你想不听都不成哪。”说罢,几人一齐哈哈大笑。


过了七八日,吴羽策起坐饮食已经无碍,这数日间,那名唤李迅的青年果然一得闲便拉着他絮叨,将吴羽策想到没想到的种种问题都回答了个一干二净。原来那老者自号虚空真人,武功之高世所罕有,医术亦能妙手回春,只不知为何,隐居在这荒芒大漠之中。他为人古道心肠,乐善好施,附近牧民有重伤大病,部落中医治不了的,来求他行医看脉,他无有不允;每逢如吴羽策般被困于沙漠之中束手无策的行人,也莫不全力施救。有些被他救治的人因感念他恩德,痊愈后说甚么也不肯走,定要留下来侍奉于他的,便往往和他以师徒相称,真人亦会因材施教,或以武功或以医术传授这些徒儿。久而久之,竟在这荒漠中自成了一个小小门派,便依着真人的道号自名虚空。至于这虚空真人隐居大漠之前的事,则无人知晓。他究竟年岁几何,师承何处,家是何方人氏,就是大弟子李轩也丝毫不知。

吴羽策心中虽然略有好奇,但他生性本来对此颇为淡漠,既是听说如此,也就不再关心。李迅虽是个最好打听事的,然而对师父敬重至极,亦不敢探听师父过去。是以二人对此都闭口不谈。吴羽策挂念军中事务,行走无碍后便欲返回军营,众人却坚持不肯,均说道他伤势尚未全愈,须得再将养些时日才有气力穿越大漠。吴羽策听他们说的有理,又自忖若仅凭一人之力决无法找到回营的路,只得打消了这念头,便在此处小住下来。

这一夜,吴羽策因这几日卧床太久,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,便索性披衣下床,推门出房,在月下随意漫步。不知不觉便走离了那几排房屋,已隐隐约约见得到前方的沙漠,他正欲回转,却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刀风猎猎之声,心中一时好奇,于是循着声音过去瞧,却原来是虚空真人在那里试演刀法。只见他手中一柄唐刀,刀刃极长,刀锋闪耀,一望便知是口宝刀,更奇在刀上赤色潋滟,如血如火。真人此时正演到兴发,忽然一声清啸,将刀从下至上斜斜画了个半圆,直劈向月。这一刀去势甚缓,却舒而不减狠辣,乃是武功中的上乘境界。刀势有如满月,真人内力激荡之处,竟令那宝刀通体都变作赤红,掩映在天上一轮圆月之下,便如一团火焰向月亮烧去一般。只听那宝刀发出“铮”的一声响,鸣声久久不息,好似神哭鬼泣。

吴羽策本是爱刀之人,此番看见这般世间难寻的宝刀与刀法,更是心旷神驰,见这一式刀意已尽,不禁叫了一声好,高声吟道:“今朝一度见,赤色照人寒。匣里星文动,环边月影残。自然神鬼伏,无事莫空弹。好刀,刀法更好!”虚空真人哈哈大笑,收起刀道:“这诗最好!吴少侠,瞧不出你虽是个刀口上过日子的,为人倒文雅得很。”吴羽策微笑道:“我不过是先前生计所致,多背过几首诗罢了。”真人也没再多问,抚须沉思了片刻,笑道:“我今夜演试这刀,却无意中被你撞见,也是缘分一场。这样罢,打从今日起,我便将这套天舞刀法一五一十教给你。这刀也一并与了你罢。”吴羽策大惊道:“这……这如何可以?”真人摇手道:“我本不用兵器,这宝刀随着我也是浪费,我瞧它脾性与你竟甚为相合,跟了你去定能派上更大用场。”吴羽策又惊又喜,当即谢了真人,又要与他跪下叩头,行拜师之礼。真人忙阻住他道:“你将来总归要回军营去,并不留在这里。倘或拜我为师,老朽心中实在有愧。”吴羽策却道一日为师,终生为师,既要向他学这刀法,这师就非拜不可。真人沉吟道:“这师徒名分的便宜,我是绝不肯占的。可是看来不拜我为师,你却心中不安,这可如何是好?有了!我门下弟子所发的誓,你便也发下几个来,日后须得遵着誓言行事,就当是学这刀法的交换。至于这师徒的辈分,却可以免了。”吴羽策只得答应。虚空真人便道:“一不可恃强凌弱,滥杀无辜;二不可见利忘义,以权谋私;三不可骄傲自大,轻慢他人;四不可敌视同门,自相残杀。就是这几个誓,快快发来!”吴羽策一一应了,道:“若有违此誓,管教我吴羽策乱剑及身,不得好死!”虚空真人很是高兴,道:“很好,很好,乖孩子!咱们趁热打铁,这便来将这心法的第一节学了罢。”那刀法分为心法与招式两套,如今吴羽策要学,自然得从心法学起。当下真人便将打坐调息运气诸法给他说了,吴羽策一一铭记在心,依法而行。

打这日起,吴羽策便每日勤修苦练这套天舞刀法。他先前只在一家街头武馆学过一套太祖长拳,一套六合刀法,原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招数,凭着肯下功夫苦练,身子又灵活矫健,在军中算得武艺高强,然而未曾遇得明师,更加上乘的心法招式便是一星半点也不懂了。而此刻虚空真人所授的,正是极为高妙的内功与刀法,吴羽策熏染其中,只觉如饮甘泉,如聆仙乐,着实心旷神怡。他日日沉迷于习练武功,于外事全不挂怀,此时便是赶他走,也不肯走的了。直至大半年后,他将这天舞刀法终于全然掌握,才猛然惊觉已在这桃源之中消磨了如此久的时间,虽仍心有不舍,却是非告别不可的了。


这一日便与真人等作别,依着虚空众人指点的路行走,果然在第三日上便望见了军营。吴羽策回思这数月来的种种奇遇,只觉宛如梦中。后来他在这边关戍守期间,也对虚空颇为想念,偶有心血来潮之时,亦曾尝试沿众人当初为他画的那地图原路返回,却竟再未寻得过虚空踪迹。


(未完待续)


*吴羽策吟的诗句出自唐代刘长川《宝剑篇》。原诗:

宝剑不可得,相逢几许难。今朝一度见,赤色照人寒。

匣里星文动,环边月影残。自然神鬼伏,无事莫空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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