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火流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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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鬼】塞上曲(第七回)

借更新祝 @安静的圣斗士 大大生日快乐!!!


第七回

李轩回到宫中,便下旨言道自己一时大意染了风寒,须得休养半月,在此期间,暂不升朝。又传了李迅来,嘱咐他在这半月之内代自己处置诸般政事。李迅道:“皇兄,这招倒也不赖,这半月中,倒是可以落得清静了。不过半月的时间,足够他们将人证物证伪造得天衣无缝,下次上朝,定要发难。你打算怎么办?”李轩笑道:“随他们去好了。他们会搜集证据,难道我便不会么?”李迅这才恍然大悟,知道李轩称病是假,趁此机会出外查证是真。虽然心里痒痒得很,却也知晓大局,明白李轩为令群臣心服口服,已下定决心要亲自查处,而兄弟两人,总得留下一个在朝中打理,因此也就不提。惟一所挂念者,也只有李轩计划带着吴羽策前往,终归是担心吴羽策会对他不利,但想皇兄武功既高,吴羽策又顾虑家人性命,想必没那么大胆子动手,也就释然,便接了旨,欢欢喜喜地去了。

次日两人打点行囊,便装出宫,一路快马南下,沿途多是些村落小镇,直到第四日上,终于行至一座城市,城池规模虽然远不如兴庆府壮观,但街道市集也颇为喧嚷繁华。眼见天色已近黄昏,两人决定不再贪赶行程,在城中寻了家客店投宿。这客店将临街的门脸充作酒楼,两人在客房中安顿好,闻得前边酒香四溢,都有些被勾动馋虫,便出门来吃饭。上得酒楼,店伙早已迎了上来,笑道:“两位爷要点儿什么?咱们这儿有前日新到的竹叶青,乃是汾阳陈酿,又有西域来的葡萄美酒。”李轩道:“这两样各来一坛罢,下酒的吃食小菜,你看着配就是了。”那店伙答应着去了,不多时,果然送上两坛酒来,吴羽策自是要了那坛竹叶青。两人各自启了泥封,均觉醇香扑鼻,吴羽策久未饮酒,本来也有些馋了,如今又闻见这竹叶青芳香绵甜,味道正和在汴梁酒肆常饮的相同,思乡之情既起,酒未入口,已隐隐有醺然之意,不由得脱口赞道:“好酒!”李轩道:“这般好酒,直接提酒坛牛饮,不免浪费,还是倒在杯中细品为佳。”

吴羽策道:“正是。”两人同时提起面前酒坛,倒酒入杯,不看则已,一看则不由齐声喝起彩来。原来那竹叶青坛边配的是青瓷杯,酒色清澄碧绿,映在杯中分外好看,那葡萄酒旁置的却是只玻璃杯,美酒入杯,殷红如血。两只杯子放在一块儿,已是入眼则醉的美景,吴羽策讶然道:“不想这城中,倒有这般讲究的店家。”李轩道:“此地名为盐州,因城北有盐池,又接近大宋边界,四邻地方,食盐多靠此地供养,所以集市兴旺,两国风物,也都能汇聚此地,就如咱们桌上这两坛酒一般。”吴羽策听了,肃然道:“这盐州本来却不是你西夏的领地。”李轩道:“不错。此地本属大宋领内,只因三十年前,这里的知州降了夏国,故而夏国不费一兵一卒,便占了这盐州城。你可知那位知州姓甚名谁?”吴羽策咬牙切齿道:“我怎会不知?那通敌叛国的汉奸,叫做任多敬。若让我见到,不将他抽骨去筋,难泄我心头之恨。”李轩低声道:“如此说来,倒是美事一桩。你可还记得,你曾答应要帮我做件事?”吴羽策一愣,亦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你想让我去杀那任多敬?”李轩颔首答应。

吴羽策怔了片刻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笑道:“你早如此说了,岂不省事?那狗官现居何处?”李轩道:“他降了夏国后,带兵平定了国内一场叛乱,厥功至伟,先皇擢他做了枢密院使。他便趁机将妹妹献进宫,做了先皇妃子,先皇本无子嗣,不想这任妃入宫两年,就连诞两子,先皇大喜,封任妃为后,又升任多敬做了尚书令,统领百官,朝堂之中,居于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可惜,两个皇子尚在襁褓之中,先皇便驾崩离世了。”

吴羽策越听越是诧异,心想李轩是现今的皇帝,他口中的先皇,不就是他父亲么?照此说来,这任多敬竟是他的舅舅?道:“你……”

李轩微微一笑,道:“我父皇死后,传位给了我。可我当时只是个未满三岁的孩童,能懂什么事了?朝政大权,便一应交由我母后和舅舅执掌。我从小到大,母后也从不教我什么政术方略,只令人教导我读四书五经,诗词歌赋,我长大了些,精力旺盛,无处发泄,她就使人教我武术,我这一身功夫,便是那时学来的。”

吴羽策默然。他到此刻,总算知道李轩为何明明身为皇帝,深居宫中,却能身负不输于自己的武功。但自己是自愿习武,武功学得越多,心中便越是快乐,李轩学武,却是出于他人逼迫,志向本不在此,恐怕越是学,只有越添烦闷。也不知他习成这一身好武艺之时,心中又是作何感想。

李轩接着说道:“虽然我母后想方设法,不令我习政,但大夏的皇帝毕竟是我,不是母后,也不是我舅舅。为令群臣心服,上朝之时,她总是得带着我。我在旁听得多了,也渐渐晓了些事理,哪肯再像小时那样,受他们摆布?那时年少气盛,与我母后争执了几场,又依着自己的主意颁布了几条旨令,虽然我母后和舅舅一手遮天,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,但动静越闹越大,我母后自然担心。有一天,她便唤我到她寝宫之中,和颜悦色地赐宴于我,她明明是我母亲,可不知怎的,她态度越是和蔼,我心中寒意越盛,吃饭时便留了个心眼,每样都不肯多吃,席上的酒,也只敢在口中略含一含,便偷偷吐在地下。虽说如此,到底还是入彀,不一会儿就双目刺痛,浑身无力,再也动弹不得,我这才知道,原来机关不在酒饭里,却在空气之中,我不知不觉间,便中了那无色无臭的‘悲酥清风’。”

吴羽策“啊”的一声,他自己曾经深受其苦,知道这悲酥清风的厉害,此刻虽然听说当日给自己下毒的罪魁祸首也曾身受其害,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,只不由自主地为对方的命运悬心,忙问道:“后来怎样了?”

李轩道:“也没怎样。幸而母后还是对我有些慈爱之心,只将我软禁在兴庆府里一座寺庙之中,不让我接触朝政罢了。”

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,然而其中情节,细思起来实在惊心动魄。吴羽策家中和睦,自小父慈母爱,兄友弟恭,虽然也听过吕后武后的故事,可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,现实之中真有这般母子相互算计的事情,而母亲为保权力将亲生儿子监禁,儿子不说她丧尽天良,反还要庆幸她对自己慈爱,没对自己下更狠的毒手,也可谓是令人心寒不已的奇闻了。吴羽策不由得叹息一声,问道:“你武功高强,他们如何禁得住你?难不成一直对你用那‘悲酥清风’么?”

李轩道:“那倒也没有。悲酥清风一来珍贵无匹,二来效力太强,也没必要总是使用。悲酥清风的药效解了之后,他们便改用另一种毒药,母后和舅舅对外只说我生了奇病,需在庙中带发修行,以保平安。为显心诚,不得与任何亲友臣下相见,就连我弟弟也不能够来探望我。我被软禁了三个多月,当中多次试图逃走,然而我每日的饭菜、被褥、熏香及衣物之中,全都被下了毒,当真是防不胜防。而中了那毒之后,我日常生活行动无碍,可是浑身酸软乏力,稍微快走几步,就要累倒,何况那房屋内外,还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严加看守,别说逃脱了,就是要传递信息出去,也比登天还难。后来我弟弟终于设法瞒过母后和舅舅的耳目,悄悄找来,一见我便哭了,我却把他赶了回去,也不准他声张。那时我已想明白了,朝政大权,尽掌于我母后和舅舅之手,文武百官,有谁肯为了一个无权的皇帝,拼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不要,忤逆于他们?母后能软禁我,自然也能软禁我弟弟,别要让我弟弟落到跟我一样的境地才好。”说着,他叹了一口气。

吴羽策心下恻然,虽然李轩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谈笑风生,心知他最后定是逃了出来,可那么一段了无希望,行动不得自由的日子,单是听来都觉可怖。李轩语气越是淡然,思想起来就越是使人心惊。他遥想了好一会儿,才问道:“后来你怎么逃走的?”

李轩道:“并不是我自己逃的,直至今天,我回想当时的情景,仍是思索不出脱逃的好法子。要不是我母后忽然病逝,我说不定到现在还被关在那寺庙之中。”母亲身亡,本该是世间至哀之事,然而对那时的李轩而言,却变作了天大的幸运,当真是令人百感交集。李轩顿了一顿,便继续说道:“我母后一死,我舅舅摄政的名分可就没那么稳当了,何况那时我已趁乱回到了宫中,他不敢再软禁我,就又心生一计,把他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我做皇后,他由国舅变为国丈,便可继续把持朝政。好在我表妹没什么野心,又时常向着我,我舅舅因此收敛了些,我也已经成年,总算是能在朝中说上话了,这几年下来,也有些人忠心跟随我。本来也算跟我舅舅相安无事,可是我们治国的理念根本不同,长久以往,分歧终于还是愈演愈烈。我舅舅掌权掌得久了,寻常野心,早已不能满足他,这两年他总是筹划着要大举南侵……”

吴羽策大怒,一拍桌子道:“叛国投敌不算,竟还要为了一己私欲,侵略祖国,对骨肉亲情也凉薄至此,世间真有恁般无情无义无耻的畜生!”

李轩问道:“那么我托你做的这件事,你是自愿答应的了?”吴羽策道:“那还用问?就是你不说,我也定要将这老贼千刀万剐。”李轩道:“可这终究只是我的一面之词,说不定我是在骗你,其实我舅舅主张的才是两国交好,我却是想和大宋交战,因此编了套谎话骗你,好借刀杀人。”吴羽策一怔,道:“倘若真是那样,你又何必这么提醒我?”李轩笑道:“万一我是算定了你会这么想,因此故意这样说,好赚得你对我死心塌地呢?”

吴羽策嗤道:“这么说下去,有完没完了。”想了一想,说道:“你要是想攻打大宋,又何必费这许多周折?只须一刀把我杀了,然后宣布大宋将刺客假冒了公主,企图加害于你,自然能名正言顺地出师伐宋。到时即便你舅舅在朝中专权,也难以反驳吧?可你偏偏一直将我充作公主,藏在宫里,想方设法地瞒着别人,我先前心中也曾纳闷,那时只道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非得让我去做不可,但这几天想来,你既不欲和宋交战,当然要将我的事千方百计瞒下来了,是不是?”

李轩愣了片刻,笑道:“既知晓了我的苦心,可有后悔前来行刺于我?”吴羽策摇头道:“那也没甚么好后悔的。若我不来刺杀你,又怎能知道这些事情,与你共图大事,诛杀奸人?”李轩哈哈大笑道:“不错,阴差阳错之间,却教我得了你这么一位良助,当真是冥冥之中,自有天意。我敬你一杯。”说罢两人共举酒杯,将杯中酒一口饮尽,相视而笑。此时心间俱怀豪情壮志,比之兴庆城中那一番饮酒,心情自是大不相同。谈笑之间,两坛酒很快见底,各样吃食却还几乎一筷未动,两人酒兴又浓,便再叫了两坛。这两坛也喝干净后,李轩结了酒账,笑道:“咱们可该回去啦。”言罢站起身,走了几步,一不留神,脚下却是一个趔趄,被吴羽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,嗤笑道:“你酒量忒也低了。”
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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